四川农村日报讯 记者 吴平
在洪雅县东岳镇骑龙村孙文祥生态农场的微店,5斤一件、售价100元的“火米”,已经卖出178件。6月16日,在第四届成都河流文化节的生态市集上,孙文祥告诉记者,“火米”曾于2016年被国际慢食协会评定选入中国美味方舟名录。
“火米”究竟有何神奇?记者进行了探访。
孙文祥(右)在生态市集上展示﹃火米﹄。吴平摄
多方打探成功复原“火米”做法
古代文献中出现的“火米”有不同意思,且差别较大。
第一种指的是跟水稻相对的旱稻,如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·谷一·粳》曾记载:“西南夷亦有烧山地为畲田种旱稻者,谓之‘火米’。”
第二种指的是先蒸后炒,或者直接炒制的稻谷。宋代陈师道《后山谈丛》卷四写道:“蜀稻先蒸而后炒,谓之‘火米’。可以久积,以地润故也。”
《夹江县志》曾记载:“其朝饔夕飨,有鲜米、火米之别,鲜米食者甚少。治火米之法,先熟谷于釜,暴而干之始加舂凿为少异耳。贫民逢米贵,尝以荞粱、玉麦打饼为食,其跷瘠可概见矣。”
孙文祥介绍,“火米”更加“涨饭”,普通米用半斤的话,“火米”只用2.5两就行。因为这个缘故,“火米”在以前生产力低下的洪雅、夹江非常普遍,甚至吃“火米”的要比吃鲜米的人还多。
2015 年,孙文祥从矿业公司辞职,在成都河流研究会等公益机构支持下返乡做生态农业。被问到当地有何特色农业传统时,他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“火米”,但已经几十年没再见到了。他找了村里一些老人试着做,但都没有成功。
有一次,孙文祥到柳江古镇摆摊卖农产品,遇到一个90多岁须发皆白、精神矍铄的老人。老人告诉他,以前古镇的坝子里有一个姓胡的大家族,族人全是做“火米”的。“如今想吃吃不到,想买买不着了。”老人对“火米”的怀念和追捧,让孙文祥本已打消的念头又重新点燃。
他从一家稻米加工坊打听到,有一个老妇人每年做一次“火米”送人,大概一斤6元钱。孙文祥找到时,老妇人已经去世,好在她的女儿继承了技艺,并受邀到孙文祥家中手把手教他,但效果还是不太理想。最后孙文祥又在村子附近找到一个80多岁老年人做指导,经过多次失败,终于掌握了火候。
首先,无论以前的自留种,还是现在的杂交稻,都可以做“火米”,关键是收割之后不要让它淋雨,不要生霉、发芽。其次还是用传统的大铁锅、柴火灶,盖子用透气的竹盖子,而不是金属盖。
在步骤上,把筛选干净的稻谷放锅里,大火烧至60℃,然后停火,让其浸泡一夜,第二天把水沥掉,再放水用温火煮到稻谷“破壳”。之后,放在外面晒干,直到完全脱水。最后再去壳,米粒颜色略微泛黄,保存时间也比一般大米要更久一些。
“以前失败多是因为温度没掌握好,容易烧焦。”孙文祥说。
市场推广营养价值待考量
现在消费者对五谷杂粮的需求有别以前,原来是越精细越好,如今糙米、胚芽米等的健康保健作用更加凸显。孙文祥回忆说,以前生病的人要专门买“火米”熬煮稀饭,大概是因为“火米”在长时间的制作过程中,谷壳中的维生素等营养元素充分融入到米粒之中。
此外,“火米”在口感上也与普通大米有很大区别。煮成苞谷稀饭,会有吃凉虾的感觉。孙文祥说,米粒没有硬芯,里面都完全是软的。
至于“火米”有无特殊健康、保健上的功效,孙文祥在一次摆摊时,遇到一位退休中医对“火米”赞不绝口,认为它能滋阴养胃,缓解亚健康症状,但给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。
如果想推广“火米”,还有待更科学的研究。对此,孙文祥表示赞同。
除了经济价值,“火米”的历史文化价值或许使它更值得被认可。“科技在进步,很多传统都不见了,有了打米机、联合收割机之后,再没人愿意费时费力做‘火米’,但它见证了曾经人们的生产、生活方式。”孙文祥说,之前重庆一个拍摄团队在他家住了几天,拍摄了“火米”制作的全过程,为后人保留些视频资料,可以更直观地还原以前真实的农村生活。